紅燒牛肉麵食畢,梁班長原準備搶先付帳,但他初來豈知門道,早在衛武營區整編時,軍務繁忙,雖清晨來過中山路的兵仔市採購伙食團的食材,卻不曾來過近在咫尺的「四川麵店」。

梁班長東張西望就是見不到跑堂來收帳,納悶中還未回過神時,文書官已到廚房門口很禮貌地向廚師說:「剛才點了兩碗紅燒牛肉麵,一共是24元。」說完,將兩張十元紅色紙鈔及四枚一元硬幣放進櫃檯上的收銀筒,所謂的收銀筒,乃空奶粉罐廢物利用,並在罐身上寫有「錢放此,須找零,請自助」字樣。

四川麵店應算是最早的誠實商店,食客付帳找零都自己動手,付帳時只須對著廚房裡的老闆兼廚師說:「我吃的是○○麵○碗,一共是○○元,我放○○元進錢筒,找零○元。」廚師乾咳兩聲,表示帳清了,然後你可以走人了。何以知道消費若干,因價目表都貼在牆上。

曾有人質疑,倘若遇到吃霸王餐的客人,老闆會如何處裡?吃完腳底抹油開溜,不是不可以,但是不會有食客如此無聊,會做出小癟三才會有的行徑。據說,吃了不給錢,老闆也不會追出來,他會在廚房看著這位食客長什麼模樣,但是以後別想再來吃麵,同一個人不會有第二次吃霸王餐的機會,因為老闆的記性與認人的功夫與他煮牛肉麵的手藝,無懈可擊,都是一流的。

是否有人吃過霸王餐,不曾聽聞。倒是後來生意應接不暇,不太大的麵館空間常擠得水洩不通,坐著吃麵的客人碗裡的麵還沒吃完,已有食客站在身旁等待補位。後來,聽說收了一位徒弟(亦有人說是義子),協助店務,食客不需再自己去端牛肉麵。

多年後,文書官再去時對這家店有點失望,店也搬了、人也換了、味也變了,紅燒牛肉麵不再像以前那麼油膩噴香,取而代之的是,大骨高湯的清爽、甘甜,不再是當年那種齒頰留香的美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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