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老遠就看見一名身軀臃腫的老漢,走路三步一喘、五步一揮汗,總是未見其人,先見其肚,老漢年約六十開外,其肚猶如身懷六甲的孕婦,所不同的是,孕婦之肚有產期,產下寶寶後身材即能恢復原樣,老漢之肚卻是遙遙無期,每天挺著碩大的肚皮,卻能自得其樂。

    老漢年少時,聽老一輩者之言,大肚子乃是有福氣之人,是有錢人特有的標誌,表示家庭富有,不愁吃不愁穿,那時好羨慕有錢人,心裡盤算將來一定要把肚皮養大,變做有錢人;未料,老漢確實養出一個大肚皮,且一養就是數十年,不同的是,卻未變成有錢人。

    及至當兵後,軍中具有大肚皮者,不乏其人,尤校級軍官及士官長階層甚多,將軍亦有,如嘉○軍某任軍長胡○球即是,老漢當年看見這樣的大肚皮,直覺打野外時最好用,俗諺說:「大頭、大頭,下雨不愁,人家有傘,我有大頭。」而大肚者,可自豪地說:「我有自備餐桌」將餐盤往自己肚皮上一擱,即可用餐;不像他人,餐盤得擱在地上蹲著吃飯,任風將砂土吹進菜餚裡。

    從軍中退役後,老漢走進退伍軍人所能就業的「三保」工作之一,所謂三保,乃:拉保險、當保全、賣金寶塔;老漢硬著頭皮去拉保險,但對親朋好友根本狠不下心,結果只好推銷給自己,繳了規定額度的保費才被公司任職,但好笑的是,因肚皮太大健康堪慮超出承保範圍,被公司追加高額保費,才予過關。

    拉保險的工作,老漢僅僅維持了兩周,於洞悉內幕時即行離職,之後,得機參加國防部聘僱人員考試合格,在某軍事學校任職,有趣的是,當年的教育長楊○○少將,最喜歡摸摸老漢的大肚皮,將軍見到老漢總是笑嘻嘻地說,好像在廟裡摸彌勒佛的肚子一樣。

    有一年,老漢開車北上,在東山服務區休息時,有一組人前來搭訕問路,第一人問「去白河要怎樣走?」其實,服務區有完善的路線標誌圖,且有服務台可詢問,明擺著是另有企圖,老漢當時仍好意詳告,第一人稱謝後藉故又說,先生的肚子太大,對健康不好,並轉頭示意第二人,由他來推銷不明藥物。

    這時,第三、四人則圍過來附和說效果有多神又有多奇,你知那老漢如何回答,他說:「我好不容易養了幾十年的肚皮,才養成這麼大,你們居然要我買你們的藥來吃,把它消掉,這怎麼可以?就好像飄在天空的氣球,一旦你把氣卸掉,那不就掉下來了?」四個人眼看詭計未能得逞,摸摸鼻子,遁入人群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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