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國63年,電視頻道只有三台,那個時代,電視台逢元旦除必定播出總統文告外,三台都會製播特別節目,以娛觀眾,回憶當年某台晚間綜藝節目製播了一幕「各國人在路上撿錢」的戲碼,演者表情逗趣,令人拍案叫絕,迄今印象深刻。

幕啟:有一張鈔票,靜靜地躺在馬路上。

英國人看見了,走上前去淡淡地看了一眼,然後拄著象徵紳士的雨傘拐杖經過它,事不關己,視若無睹的離去。

法國人看見了,自己不撿,天真浪漫地叫旁人撿,結果來者亦是法國人,看了一眼也不撿,任憑鈔票躺在地上。

德國人看見了,先摸摸自己的口袋,接著掏出來數一數,確定地上的鈔票不是自己掉的,然後若無其事的離開。

美國人看見了,瞧了一下鈔票面額,哼了一聲,從口袋摸出一張面額比它大的紙鈔,丟了下去,然後揚長而去。

日本人看見了,站在鈔票旁對著路人鞠躬哈腰行禮,口中唸道:「不好意思,麻煩你了!」然後撿起來拿走了。

俄國人看見了,猶豫一下,撿起來立刻交給當地政委,然後填寫〝交心報告〞保證撿到的張數,就只有這一張。

中國人看見了,立即把鈔票踩在腳下,環顧四周有無引起旁人注意,然後蹲下以假裝綁鞋帶的動作,順勢把腳下鈔票撿起來緊握於手中,站起身走了,就好像甚麼事情都沒發生過。

自看過那一幕後,心裡很不是滋味,時常自問真相果真如此?電視臺所演繹劇情,似乎有「長他人志氣,滅自己威風」之嫌。多年後,在網路上看到某國家偷拍洋人撿錢的片段,終於明白了。

場景:在歐美某國家,一部轎車輪胎底下有一張鈔票。

一名中年男子經過路邊停車格時,無意間發現其中一輛車下有鈔票,半張露在外面、半張壓在胎底,男子看了又看,不動聲色伸手去抽,卻怎麼也抽不出來,於是換個方式,用手去推動車子,想讓輪胎離開壓住的鈔票,以利撿拾,然而不論是往前推或往後推,都徒勞無功,車子在原地動也不動,一張大鈔在眼前卻只能眼睜睜地乾瞪著。

男子抓抓頭皮撓撓腮,無計可施,但又不知車主何時才會來開車,為不浪費大好發財機會,東張西望發現不遠處有一間咖啡館,打定主意到咖啡館坐坐,等待車主把車開走。男子一進門,咖啡館已然高朋滿座,男女老少全都有,大家把目光投射到男子身上,打量了一下,即恢復各自的動作,翻閱報刊雜誌等,男子只能走到牆角在空著的椅子坐下,但不時遠遠地望著窗外的動靜,凸顯出心神不寧。

咖啡館裡客人雖多,但無人喝咖啡,在座者都只向店家要了一杯白開水,由大夥兒的表情觀看,似乎每位都心事重重,不知何時,咖啡館內突然一陣騷動,所有的客人都同時站起身來迅速衝向門口,因為車子壓住鈔票的主人出現了,結果大夥兒在門口推擠拉扯,亂成一團,每個人都想擠出門去,搶先撿到那張被輪胎壓住的大鈔。

這一天,筆者終於明白了,原來天下烏鴉一般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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