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擬妥「陸軍械彈管制規定」修正條文初稿,已是夜間10點時刻,顯然署長前腿才離開辦公室,組長後腿忙不迭地也跟著走了,都下班了,我也鬆了一口氣。

偌大的辦公室一下子就祇剩我一人,突然覺得好靜,靜得近乎空虛發慌,似可聽見一些迴音,細辨之下,發現那股虛慌及迴音,不在別處,而是由己身所出,原來一直在空著肚皮加班,致使血糖降低,產生虛脫感。

因為從下班後一連串的動作,到停車場追人未果,返回辦公室遭責後,受命代辦業務,就未曾中斷辦公,范姓組長也不在乎你用餐否,以緊迫盯人的方式,催著交辦事項,這一辦就是四個小時,始終空著肚皮,一想到尚未晚餐,腸胃不自主的激烈翻騰,提出告訴,再不進食,就要有示威抗議的大動作;可這個時候上那兒去祭五臟廟,總部餐廳晚餐供應至六點半止,此時早已關閉,十八哨牆外民家小吃店營業至此時也已打烊,倘想填飽肚子恐怕只能到龍潭街上。

大漢營區二號門附近有個新竹客運的站牌,可惜班次少又早早收班,大漢地處郊外,連路過的計程車都少之又少,無車可搭,上街步行約需半小時,最佳用餐地點在神農廟前廣場,那裡專營夜市生意,有二十餘攤販,以海鮮料理與客家口味為主,經濟實惠,但想到往返路程連帶用餐,又要耗費近兩小時,回到營區應已是午夜時分,其實,餓著肚子能否順利走到廟前,猶未能知,考量結果,還是作罷,既然決定打退堂鼓,不得已把預存的速食麵取出,權當宵夜充饑。

想想為了公事,而且是代辦同仁的公事,如此賣命加班,又無所圖,於是把孟子的話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、勞其筋骨、餓其體膚、空乏其身-------------。」拿來自我解嘲;因為在總部加班是沒有「加班費」的,就如同沒有「慰勞假」可休一樣,至少這兩項,在總部服務時期(1986~1989),不曾享有。

慶幸的是,總部實行每週一、五留宿,軍職人員都須留下夜間辦公,只有聘雇人員下班回家,換句話說,到停車場去追人的把戲,就可少演幾回;更慶幸的是,隨著范姓組長的榮調,這把戲終可落幕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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