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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聞,仁宗皇帝駕到,眾官迎入,在佛前拈香下拜。瑞卿上前一步,偷看聖容,被仁宗龍目觀見。瑞卿生得面方耳大,儀表出眾。

仁宗皇帝問道:「這漢子何人?」蘇軾一時著了慌,急中生智,跪下奏道:「此乃大相國寺新來一個道人,因他深通經典,在此供香火之役。」仁宗道:「好個相貌!既然深通經典,賜你度牒一道,欽度為僧。」謝瑞卿自小便要出家做和尚,恰好帝下聖旨,正中其意。當下叩頭謝恩,奏道:「既蒙聖恩剃度,願求御賜法名。」

仁宗皇帝向禮部取一道度牒,御筆判定「佛印」二字。瑞卿領了度牒,再次叩謝。候聖駕回鑾,瑞卿就於醮壇佛前祝髪(削髮出家為僧),自此只叫"佛印",不叫謝瑞卿了。那大相國寺眾僧,見佛印參透佛法,且奉旨剃度,又是蘇大學士的鄉親好友,誰敢怠慢?都稱他「禪師」。

且說蘇軾特地接謝瑞卿來東京,指望勸他出仕,誰知帶他到醮壇行走,累他落髮改名為僧,心上過意不去。謝瑞卿向來勸蘇軾轉念學佛,蘇軾不從;今日倒是蘇軾促成他落髮為僧,豈非天數,前緣註定?

那佛印雖然心愛出家,故意埋怨蘇軾許多言語,蘇軾惶恐,只是謝罪,再不敢說做和尚的半個字兒不好。任憑佛印談經說法,只得悉心聽受;若不聽受時,佛印就發惱起來。聽了多遍,漸漸相習,也覺佛經講得有理,不似向來水火不容的光景了。

朔望日,佛印定要蘇軾到相國寺中禮佛奉齋,蘇軾只得依他。又蘇軾素愛佛印談論,日常無事,便到寺中與佛印閒講,或分韻吟詩。佛印不動葷酒,蘇軾也隨著吃素,把個毀僧謗佛的大學士,變做了護法敬僧的蘇子瞻了。佛印乘機又勸蘇軾棄官修行,蘇軾道:「待我宦成名就,築室寺東,與師同隱。」因此別號東坡居士,此後人稱為蘇東坡。

那蘇東坡在翰林數年,到神宗皇帝熙寧三年(1070),擔任科舉主考官,出策題內譏誚了當朝宰相王安石。王安石在皇帝面前譖他恃才輕薄,不宜在史館。熙寧五年(1072)蘇軾因不堪新黨的迫害,求外職,神宗本欲予以知州,但王安石只願予之潁州通判,神宗最後折中,讓蘇軾擔任比較好的杭州通判,臨行前與佛印相別,自去杭州赴任。

一日,在府中閒坐,忽見門吏報說:「有一和尚,說是本處靈隱寺住持,要見學士相公。」蘇軾教門吏出問:「何事要見相公?」佛印見問,向門吏處借紙筆墨來,便寫四字送入府去。東坡看其四字:「詩僧謁見。」蘇軾取筆批云:「詩僧焉敢謁王侯?」教門吏交與和尚。

和尚又寫了四句詩:「大海尚容蛟龍隱,高山也許鳳凰游。笑卻小人無度量,『詩僧焉敢謁王侯?』」蘇軾見詩,認出字跡,驚訝道:「他為何也到此處?快請相見。」你道那和尚是誰?正是佛印禪師。

因蘇學士謫官杭州,佛印辭下大相國寺,行腳到杭州靈隱寺住持,與蘇軾朝夕相處。三年後(1074),蘇軾升為密州知州;熙寧十年(1077)四月,赴任徐州,佛印均一路相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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