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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喜歡賞花,尤其是觀賞大紅的花,朵朵大紅的花映照著母親歷經歲月的臉龐,能襯出滿臉的笑容。

國泰路上有一片規模蠻大的假日花市,花市裡進駐有數家園藝店,專營各種花卉、種苗與成樹,依季節之不同,各種盛開的花卉,可謂花團錦簇、萬紫千紅。

每當有家人接手照料父親時,身為長子的我就會帶著母親去逛花市,好好地品賞當季各種花草,飽飽眼福、舒展筋骨。短距離時,母親拄著枴杖還能走上十幾公尺,若自己推著兩用車慢慢走,則可走上數十公尺,長距離則坐輪椅、遠距離必須乘車。

住家離花市,步行不及一個小時的路程,長子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母親,沿著鳳山溪步道漫步到花市,母子倆慢條斯理邊走邊賞景、邊行邊聊天,鳳山溪畔種有矮牽牛、一串紅、九重葛、煙火花、蜀葵------等植物,母親眼力不是很好,沿途所見花草,長子會以己所知一一告訴母親,有些花母親認識,甚至有些花母親曾經自己栽種過,在大寮眷村未拆遷前,母親在自家陽台有一座小花園,每天打理。

每次要帶母親出來賞花,母親就興致高昂,顯得非常高興,到花市時,一家一家的園藝店都逐一觀賞,園藝店都擺滿著各式各樣的花品,花在爭奇鬥艷,品相好的很快就被買走,逛完花市,母親心情就特別愉悅,有一次老母親對著她那年逾花甲已領有敬老證的長子說:「兒子啊!媽好高興,你能帶媽出來看花,媽真的好高興!」未料,竟成絕響,居然再也沒有機會帶老媽媽到花市來賞花了。

長子痛責自己,照顧二老有偏袒,若非父親因跌倒多次造成嚴重骨折,前後歷經五次大手術,右大腿骨曾釘上一條長鋼板,而現今左右皆是人工髖骨,且已發生失智現象,以致長子置重心於父親身上,近年來對母親的照料相對就較疏忽,這不該是長子的推卸之詞,說穿了,就是不孝,該受天譴,否則於心何安?

今天是母親節,想跟老媽說說話:媽!種在院子裡的幾盆花,上星期大紅的孤挺花又開了,鮮紅奪目,非常燦爛,是您喜歡的花色;這星期輪到火球花盛開,花是橘紅色的,老爸坐在輪椅上隔著紗門看著盆栽,沉默不語,嘴雖不說,但心裡的話都反映在佈滿皺紋的滄桑臉上。媽!相信您在佛的國度裡,也看到了。

慶祝〝母親節〞沒有母親在,黯然失色,直叫為人子者,情何以堪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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