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尋小學教材《待反攻的號角響》一課,已有段時日,原欲向建校近百年的永芳國校借閱,因本篇係民40年代末至50年代初之小學高年級課文,故建校不足半個世紀者,不可能存有已是古董級的課本,若永芳國校亦無,則擬向善化國校借閱,那是我啟蒙的母校,校史已歷百年,必有館藏,但凡事須退一步設想,一旦不幸無著,最後只能北上求助國立編譯館,一償宿願。

回憶《待反攻的號角響》課文到底說些什麼?為什麼我老把“上弦月啊!月如鉤;勾起了恨,勾起了仇!”錯當此課,全因最後一句“只待那反攻的號角一響,我們即便可以買棹歸帆,我們即可活捉那萬惡的魔鬼!我們必可重聞那故土的芬芳!”誤植腦海,直到幾天前,上網搜尋才知我口中“上弦月”的課目是《海峽上的月亮》。

正當要協請永芳國校時,感謝網友適時提供《待反攻的號角響》全文,原來此課文是列在五年級下學期之第十九課,全文:

「你為何哀嘆?你為何悲傷?是那月兒撩起了你的相思?是那風兒觸動了你的愁腸?但你可曾想過:縱令你的淚兒淌成了海,你是否就可以買棹歸航?

是誰使我們流浪?是誰霸占了我們的家鄉?錦繡的河山,如今成了異族的屠場;善良的人民,任人宰割像牛羊!他們求救的眼正向誰企望?他們求援的手正伸向何方?

你不用再悲傷!你不用再徬徨!快獻出你的力量,同來解救國家的危亡。看!我們士氣像火一般的熾旺!看!我們力量像鋼一般的堅強!任那鐵幕怎樣的嚴密,我們必將他燒破熔爛。任那赤魔如何的猖獗,我們必將他趕盡殺光。血的債,要用血來還償!我們的地方,一定要有我們的國旗飄揚!

你為何哀嘆?你為何悲傷?誰不懷念他的過往?誰不懷念他的家鄉?是有血氣的男兒,誰又願老死在這個海島上?快挺起你的胸膛!快武裝你的力量!只待那反攻的號角一響:我們就可重嗅那故土的芳香!我們就可活捉那萬惡的魔王!」

4050年代的小學教科書充滿著反共意識,吾輩從小就被教育著仇匪、恨匪,生活在“一年準備、兩年反攻、三年掃蕩、五年成功”的願景裡,每年重要節慶總是呼喊同一句口號“明年的今天,我們把國旗插在南京”。

遺憾的是,自投筆從戎至解甲回鄉(無田可歸,只能回鄉),二十餘年間,始終未竟其功,且離反攻大陸越來越遠,期望中的希望也由失望漸成絕望;如今讀之,似有時空錯亂之感,五味俱陳,難以言明;不知同輩者,是否有同感?有人說,老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,那就證明確實是老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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