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大樓,有一對也是年逾花甲夫婦,上有高堂,下有兒孫;兒子在大學教書,媳婦在民間企業上班,花甲夫婦退休多年,退休前兩人在不同的公家機關服務,現在雙雙靠著退休金生活,日子過得倒也平順,無風無雨也無晴。

「無風無雨」指的是家庭沒遭遇過大災難、大變故,「也無晴」指的是家有年邁雙親,體弱多病,三不五時會有些突發狀況,需要處理。據了解,花甲夫婦高堂分居兩地,一老仍在舊家住,另一老與花甲夫婦住,兩老分由兩名外勞照料,夫婦倆全心照顧兩個孫子。

多年來,只見花甲夫婦含飴弄孫,好不快活,平日騎著機車親送上學,放學時再送至坊間才藝班,下課後接回,假日則遊公園、上館子,方圓近百里的公園已遊遍、餐館也吃遍,卻不曾見過花甲夫婦推著輪椅帶老父親或老母親到公園透透氣,莫說自推輪椅,即使輪椅由外勞推自己跟著走,也不曾見過。

有人說,老者已是風燭殘年,對社會、對家庭已無貢獻之力,而兒輩處在打拼事業關鍵,孫輩正在求學階段,都屬前途光景無限者;因此,花甲夫婦只好擇其前途有希望者維護之、照顧之,已臨屆人生終點者,聽天由命,盡人事耳;這個論調,認同者能有幾人?那麼「承歡膝下」作何解釋?不禁要問讀聖賢書所學何事?或許,是應驗了久病床前無孝子?

於是,想起一則寓言故事,大意是說:上了年紀的老父親有一個兒子,這個兒子替他生有一個孫子,但兒子不孝,經常不給飯吃,老人家時常餓著肚子,這個情景孫子看在眼裡,心裡想些什麼,做父親的並不知道,但他的祖父卻很清楚,深恐日後孫子有樣學樣,對兒不利。

有一天鄰居實在看不下去,出面打抱不平,老父親仍如往昔護子心切,對鄰人說:「回想當年我養兒,如今我兒養孫兒;我兒餓我憑他餓,莫讓他兒餓我兒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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