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代元月晦日(農曆每月的最後一天稱為晦日)有送窮的習俗,其意就是祭送窮鬼(窮神)。民間廣泛流傳的送窮習俗,反映國人希望辭舊迎新,送走舊日貧窮困苦,迎接嶄新的一年。

張忠進老師説:韓愈《送窮文》係因俗有感而作。文章透過「隨俗送窮」的儀式,展開主人與五鬼(智窮、學窮、文窮、命窮、交窮)的問答與黠辯,最後主人反而決定「不送窮」,甚至敬窮、留窮,以客禮待之。

老師以文雅、溫潤語調教學說:韓愈與五鬼對談,係以文明志、以戲為文,寓莊於諧。突破了人鬼界限,透過理性思辨,以自嘲的筆調與戲劇性的對白,呈顯不同於流俗的人生觀與人格涵養,表現出君子即便身處逆境,也會固守內心的操守。

課堂上,老師提到韓愈的好友孟郊、賈島。其中較為人熟知的是賈島的“推敲”,此段故事,經張忠進老師描述,於是想起曾在鳳山長青學苑任教的陳玉燕老師所述:

賈島與孟郊並稱「郊寒島瘦 」,孟郊人稱“詩囚”,賈島被稱“詩奴 ”,賈島一生不喜與常人往來,《唐才子傳》稱他所交者皆為塵外之士 。惟喜作詩苦吟,字斟句酌。

話說,有一天賈島去長安城郊外拜訪友人李凝。他沿著山路找了好久,才摸到李凝的家。這時,夜深人靜,月光皎潔,他的敲門聲驚醒樹上的小鳥。不巧,李凝卻不在家,賈島留詩一首:

 

  《題李凝幽居》

  閑居少鄰並, 草徑入荒園。

  鳥宿池邊樹, 僧推月下門。

  過橋分野色, 移石動雲根。

  暫去還來此, 幽期不負言。

 

翌日,賈島騎著毛驢在半路上想起昨夜即興所寫的那首小詩,覺得鳥宿池邊樹,僧推月下門,“推”字用得不夠妥切,或許應改用“敲”較恰當些。賈島騎著毛驢,一邊吟詩,一邊手比著敲門、推門的動作,不料竟撞上了韓愈的官轎。

韓愈質問為什麼亂闖?賈島實情稟報,韓愈詩興大發,乾脆下轎與他一塊兒「推敲」起來。畢竟逕自推門而入有失禮數,且夜半敲門的聲音,劃破寂靜,反而更凸顯萬物的沉寂,「以動襯靜」增添詩意。最後,韓愈說出結論:「還是“敲”字好!」

老師說:“推敲”從此也就成為膾炙人口的常用詞,比喻寫作時逐字逐句思考的過程,用來比喻做文章或做事時,反復琢磨,反復斟酌。

典故讀畢,回到今天品讀《送窮文》心得,誠如孔聖人所言:「君子固窮,小人窮斯濫矣!」韓愈之志與天意相通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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