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酩酊大醉,雖不似大文豪蘇東坡在雪堂醒復醉,還能步行回家,歸來彷彿三更,家童鼻息已雷鳴,敲門都不應,倚杖聽江聲。自己返家時已萬家燈火,進家門倒頭就睡,鼾聲如雷,一定比蘇東坡的家僮呼的還大聲,太座用"不求人"敲都敲不醒。
口乾舌燥醒來喝水,睡眼惺忪,朦朧中自言自語道:「幸好李白沒來,否則會須一飲三百杯。老同學,老同事,將進酒,杯莫停。與君歌一曲,請君為我側耳聽。鐘鼓饌玉不足貴,但願長醉不願醒。」因為三百杯喝完後,李白一高興一定會帶我們去撈月。
事因,老友唐先生想方設法,終於找到了三十多年前的老同事潘先生,立即通知在下與台中老友周先生,四個老人家(實際上是三個老人家加一個中老人家,因為還沒領到敬老卡,所以只能算是中老人家)周先生清晨搭高鐵早班車南下,我們在鳳大餐廳會合,開辦午宴。
見到面,大家太高興了,從金門高粱喝到台灣啤酒,真的應了那句順口溜:喝了一瓶酒,不會馬上走、喝了兩瓶酒,勸你你不走、喝了三瓶酒,勉強可以走、喝了四瓶酒,扶著牆壁走、喝了五瓶酒,我走牆也走、喝了六瓶酒,牆走我不走。幸好有兩位女眷把關,牆沒跟著走,我們自己還能走。
被尋獲的潘先生,很有來歷,軍職退休後的生涯多采多姿,跑過許多國家,經營過多項行業,有許多向我們透露的故事,但未經同意在下不便轉述這些秘密。不過,提到四十年前的《國軍基本教練準則》,志願役人員必定知道,插圖中那位高大魁武的示範者,就是潘先生本人。
出鳳大後,遵守「酒後不開車」,我們搭計程車到唐先生家,一進屋唐弟妹與在下太座已把卡拉OK備妥,茶几上有下酒菜,尤其有周大嫂精心特製的滷花生,香氣逼人,清爽可口,老同事唐先生搬來一箱瓶裝台啤,那只好接著喝,而且採軍中補給制度「空瓶換實瓶」,有人說啤酒是液體麵包,所以我們邊唱歌邊吃替代品的晚餐,吃、唱得不亦樂乎!
我們從响午喝到日落,夕陽西下喝到華燈初上,遠從台中趕來的老同學周先生當天必須趕回,孫女若無爺爺陪伴則不上床安睡,離開唐家後因液體麵包消化太快,半道上我們在博愛路越南小吃店吃炒河粉填肚皮,續喝台啤權充湯料,餐畢,送阿寬到鳳山火車站去搭車,大夥兒已太久沒喝得這麼爽快過。
這一天,我們恍惚又回到軍中「大碗喝酒,大塊吃肉」充分顯露軍人本色,而且大家好像都年輕了二十歲。
109/5/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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