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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哥早已蓄勢待發,一上場就使用調整好的情緒,緩緩唱出:「雁陣兒飛來飛去白雲裏,經過那萬里可曾看仔細,雁兒呀我想問你,我的母親可有消息。秋風兒吹得楓葉亂飄蕩,噓寒呀問暖缺少那親娘,母親呀我要問您,天涯茫茫妳在何方?」大夥兒融化在歌境中,竟忘記接詞齊唱後段。

「明知那黃泉難歸,我們還在痴心等待,我的母親呀,等著你,等著你,等妳入夢來。兒時的情景似夢般依稀,母愛的溫暖永遠難忘記,母親呀我真想妳,恨不能夠時光倒移。」六哥尾音剛落,大夥兒已潸然淚下,尤其有幾位弟兄在哽咽、在低啜,是六哥唱得太感性,抑或詞曲感人而勾起情境,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。

這首《母親您在何方》在座各位耳熟能詳,只是不知道原來它是一部電影中的插曲,現在就聽六哥娓娓道來:「民國20年,中國聯華影業公司根據波蘭裔中國女作家華羅琛的同名小說《戀愛與義務》拍製,是一部黑白無聲電影(默片),由卜萬蒼執導,阮玲玉及金焰領銜主演。民44年,邵氏重拍,劇中插曲,顧媚主唱、毛文波作詞、司徒容作曲。」

《戀愛與義務》劇情敘述:封建家庭的小姐楊乃凡與緊鄰李祖義相愛,但因父親管教嚴,不敢表明愛意。後來祖義出國,乃凡也另嫁他人。幾年後,祖義回國,無意中救了乃凡的幼子。兩人重逢後,舊情難忘,於是一起相約私奔。兩人過了一段幸福的鄉間生活,並生下一女平兒。不久,祖義不幸病故。乃凡與女兒平兒過著艱苦的生活。她的前夫因寫作成名,並發起為貧民義演。乃凡雖出力但不敢相認。15年後,平兒長大了,有男青年向平兒求婚,但在得平兒的身世後,悔婚。身心備受打擊的乃凡,為此投河自盡-----------

六哥心得:《戀愛與義務》講述兩代女性的愛情故事,還有她們的愛情在民初年代,當時的社會背景下,有夫婦關係與親子人倫,情愛糾葛和義務、責任等,所必須面臨的道德考驗。民國20年代,默片巨星阮玲玉一生所演出的30部電影中,只有9部流傳下來,而這部《戀愛與義務》一度被認為早已亡佚,一直到民62/9/29國民黨大老李石曾病逝,後人在他的藏書當中尋得一些電影拷貝。

拷貝經專家鑑定,赫然發現其中居然出現這部早被認為佚失的《戀愛與義務》。民80年代,正式列入台灣電影資料館的館藏。六哥回頭說電影插曲《母親您在何方》的原唱人有小雲雀之稱的顧媚(本名顧嘉瀰),民18年生的顧媚,祖籍蘇州、生於廣州,演藝生涯卻不如她的歌唱出色,事實上,人們忘不了的是顧媚那幽怨的嗓音,《不了情》為其首本名曲。

《從破曉到黃昏—顧媚回憶錄》這是故媚77歲時寫的自傳,影評家指出,從30年代的廣州到千禧歲月的加拿大,從平淡的破曉到璀璨的黃昏,名歌星、名演員兼名畫家顧媚,在滿地斜陽的人生路上,驀然回首,有一縷一縷的不了情。顧媚息影後改習畫,開過數十次的畫展,從影歌星蛻變成山水畫畫家,成為現代了不起的女畫家。

87年,20餘年沒登台的顧媚,在胞弟顧嘉煇與黃霑合辦的〈黃霑、顧嘉煇真友情演唱會〉上特別獻唱《夢》及《不了情》,顧媚演唱《不了情》時,胞弟以鋼琴伴奏。

忘不了、忘不了!忘不了的是《母親您在何方》,雁陣兒飛來飛去白雲裏-------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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