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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走黃昏,迎來黎明,初升的太陽照耀著竹林,清新的空氣令人神清氣爽,之前幻想竹林中的嵇康、阮籍、劉伶早已消失蹤跡,只剩《廣陵散》餘音猶在竹林中迴盪。

一陣清風徐來,竹梢擺動,竹根卻道:「咬定青山不放鬆,立根原在破岩中。千磨萬擊還堅勁,任爾東西南北風。」七絕之後,老哥哥以五絕和之「雪壓竹頭低,低下欲沾泥,一輪紅日起,依舊與天齊。」竹枝搖曳,林中發出讚嘆聲。

竹子象徵有氣節、堅貞、虛心、謙恭,同樣也象徵著生命的彈性、精神的真理,歷代騷人墨客常讚美竹、詠竹、畫竹、寫竹,展現高風亮節、瀟洒挺拔的君子風度,故世人常用竹來寄託自己的情感,或以竹來比擬自己的品格。

最愛竹者,除大文豪蘇軾外,當數清代揚州八怪之一的鄭板橋,他畫的竹子,比老哥哥見過的還要多。除畫竹外,還寫過很多詠竹的詩句。但老哥哥說有一位比鄭板橋更早更早的古人,生性酷愛竹,且較之蘇大學士豈可居無竹,乾脆自己種竹,此人是〝書聖〞王羲之的第五子~王徽之(字子猷)

據史載:王徽之生性〝卓犖不羈〞,生活上〝不修邊幅〞,即使做官也是〝蓬首散帶、不綜府事〞。大司馬桓溫曾勸告他,為官要整衣理冠,應當努力認真嚴肅地處理公務。但王徽之根本不理睬,照樣直眼高視,整天用手板拄著自己的面頰,東遊西逛,由於其性放誕,受不了禮教束縛,在任黃門侍郎一職不久,便棄官東歸退居江甯山陰。

初到江甯山陰,發現住宅周圍無一枝竹,當即親手在房子周圍栽滿了竹子,並且每天在竹林之下,吹嘯詠竹,竹子簡直成了王徽之生活中的重心。《世說新語》中記載王徽之的一個小故事:「王子猷嘗暫寄人空宅住,便令種竹,或問暫住何煩爾?王嘯詠良久,直指竹曰:『此君高尚無比,何可一日無此君邪!』」一語道出他對竹子無比崇敬的心情。

後來,王徽之又在山陰附近購得一幢宅院,他對宅院感到十分滿意,但周圍沒有竹子,令他難以忍受,非常不習慣在沒有竹子的地方生活,於是派人在宅院周圍及附近坡地種上大片的竹子,愛竹成癖已到不可一日或缺的地步。

更有趣得是,有一次,王徽之經過吳中某地,見到一個大戶人家庭院有好竹。主人預判他一定會來,事先灑掃布置,在大廳坐著候客,卻見王徽之坐著轎子直接來到竹下,嘯詠歌頌了好半天,詠畢,就要直接出門。主人實在失望又覺得難堪,便令下人關上大門不讓王徽之出去,王徽之卻欣賞主人的這個舉動,於是留坐,賓主盡歡後方離去。

老哥哥環視自己構建的竹林院落,十分滿意,當下感受的是,置身於竹林深處,觀賞竹林雅趣,愜意的感覺在心間迴蕩,譜出眼前詩情畫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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