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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已深沉,屋外一片漆黑,屋內的鼾聲與屋外的蟲鳴聲,此起彼落,抑揚頓挫,譜成了竹林交響曲,而唯一的聽眾是正在院落值夜班的大黃狗。

交響曲的音頻似乎唱出:乾三連、坤六斷、震仰盂、艮覆碗、離中虛、坎中滿、兌上缺、巽下斷。顯然〈降龍十八掌〉與梁啟超對清華大學的演講「自強不息,厚德載物」在老哥哥的阿賴耶識中尚未褪去。

老哥哥感應出這是周易本義卦歌之《八卦取象歌》,記得軍職時期,莒光日教育政治教官曾說《易經》博大精深,是六經中最難讀懂的一本書,不過可以把它當作兵書來讀,則較容易理解內容究竟說些甚麼。

於是,老哥哥一直以為是西伯侯在商都朝歌羑里監獄被囚禁七年期間,為子孫們所謀畫的一部兵書,從如何治理西岐、畜養民眾、統領百姓、伺機舉義旗聯合諸侯興兵推翻暴虐的紂王,到建立周王朝後,如何使國祚綿延,都暗藏在64卦的卦象中。

夢境裡浮現第一個場景:乾,元亨利貞。元亨利貞,為乾卦四德,四德法于四象(春、夏、秋、冬)。元:少陽,春季,一年之計在于春;亨:太陽,萬物欣欣向榮,亨通無礙;利:從禾從刀,收割莊稼,秋季也;貞:一年之終,冬也,冬季生靈寂靜,使物堅固定正而終。

元亨利貞《文言》:「元者,善之長也;亨者,嘉之會也;利者,義之和也;貞者,事之幹也。」白話說「元亨利貞」,已經匯聚了美善條件,不需外求,宜於守住自己既有的美德,堅定自己的德性。

接著,老哥哥夢境裡浮出幾條龍,分別是潛龍、見龍、惕龍、躍龍、飛龍、亢龍,每條龍都有自己的姿態與表情,不可思議的是,最後還出現一群龍,而且群龍無首。不過,這些龍都在〈降龍十八掌〉中出現過,只是現在的夢境是:

潛龍(初九爻):商朝氣數已盡,新的真龍天子(姬發)已在孕育中。但是因時機未到,必須隱忍養晦以俟時,辭曰:潛龍勿用。

見龍(九二爻):大地呈現一片祥光,有大人物要出現了,原來是新的真龍天子(姬發)降生,由隱而現,辭曰:見龍在田,利見大人。

惕龍(九三爻):姬發長大成為青年才俊,他的父親姬昌(西伯侯)勉勵他在學習、成長過程中,要日夜勤奮、時時警惕、刻苦修習,持之以恆,並且要保持本分;如此,即使處在不利狀況下,亦能轉危為安,辭曰:君子終日乾乾,夕惕若,厲,无咎。

躍龍(九四爻):姬昌告誡姬發在討伐商紂王之前要「勵精圖治」,要刻苦磨練自己,要洞悉事務發展規律、順應天道,冷靜面對挑戰,不斷壯大西岐,為伐紂做準備,這時或躍或潛,已具備搏擊風浪、面對挑戰的能力,所以不會有甚麼大問題,辭曰:或躍在淵,无咎。

飛龍(九五爻):姬發通過艱辛的磨練,得天時、地利、人和,完成討伐紂王使命,建立周王朝,登上九五高位,禮賢下士,愛護百姓,開創太平盛世,辭曰:飛龍在天,利見大人。

亢龍(上九爻):姬昌告誡姬發(周武王)治理天下要上應天道,下順民心,不可居功自傲,要做到受萬民愛戴。不幸的是,傳到姬宮涅(周幽王,第12)「烽火戲諸侯」導致西周滅亡,辭曰:亢龍有悔。

夢境中,老哥哥冒出一個疑問,為何"用九"見群龍无首,吉?俗話說:「群龍無首,天下大亂」,用九"群龍無首"怎解""字,夢中周公指點道:商末,紂王暴虐,離經叛道,殘害忠臣,奸佞得勢,諸侯紛爭,群龍無首,天下大亂,此時正需要德高望重、英明的領導人,統領群龍。

能統領群龍的人正是姬發(周武王),上合天意,下順民心,討伐商紂,建立周朝,開創盛世。故曰「吉!」可是老哥哥總感覺乾卦運用的最好的是漢高祖劉邦,猶"利見大人"(有三傑襄助),以至於能平民當上皇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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