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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  大哥代述二哥情史

竹林院落主人是九條好漢的領頭羊,話說老哥哥對前塵往事釋懷後,腦海卻浮現眾兄弟口中的二哥,二哥未公開的情史,只有老哥哥知道,當下畫面開啟。

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,二哥陪同一位在空軍地勤服務的好友,到麻豆女友家接受未來丈人的考察,這是非常重要的日子,一旦過關後,空軍好友就要託媒進行提親。二哥說,空軍好友英俊挺拔,品行端正,菸酒不沾,絕無不良嗜好,是標準的好男人、有為的青年,更是軍中楷模。

女方家長考察後對女兒男友身材品相,頗為嘉許,三姑六婆亦多表贊同將來可成為家族中的一員,況家族中能有軍人則與有榮焉,民國60年代「軍愛民、民敬軍」軍民水乳交融,社會一片祥和,在國軍保衛下百姓安居樂業,國家在大有為政府領導下,欣欣向榮,國力日益強盛。

結束考察,女方設宴款待未來的女婿,二哥說宴席非常豐盛,珍饈佳餚、美酒佳釀,足證對未來女婿的滿意度,只是席間空軍好友未來的岳丈數度等待未來女婿敬酒,卻因未來女婿滴酒不沾而顯得有些落寞,二哥察覺氣氛有些變化,趕緊端起酒杯滿滿斟上,代替空軍好友向男主人敬酒,連乾數杯,男主人喝得很開懷,竟然開二哥的玩笑說:「你做我的女婿該多好!」二哥趕快把話題岔開,對主人讚揚空軍好友與你女兒好相配,實在是天賜良緣,將來一定非常幸福快樂,樂得男主人回敬作陪的二哥好幾杯。

後來,空軍好友結婚時,二哥的部隊正好實施嘉隆演習,而且是實兵實距離的演習,演習視同作戰,所以無法參加婚宴,連抽身寄賀儀的機會也沒有,只能獻上虔誠的祝福,韶光荏苒,二哥與空軍好友再度見面時,已是多年後,空軍好友已是兩子一女五口之家,且空軍好友早已退役,在中壢開店經營書畫租售。

有趣的情節,倒帶完畢。老哥哥接著回顧這位二哥更有趣的終身大事,二哥的這段婚姻有一段插曲。民60年代,軍人結婚除要填報「軍人結婚報告表」外,還要附「婚姻輔導記錄」,由單位選派3人組成,主要任務查訪女方身世及家庭背景,符合後,才能呈報權責單位核批。

那一年,二哥任職副連長,連上有位新制士官報請結婚,按規定由連上組成婚姻輔導小組,副連長兼任小組長。巧的是,新制士官要結婚的對象,就是同單位裡某士官長的女兒,此女非士官長所親生,乃民國48年政府開放隨軍來台的軍人准予報請結婚,該士官長奉核結婚時,由女方所帶過來的前夫小孩,如今已長大成人,小家碧玉。

實施家庭查訪時,未料,受訪當事人與副連長一見鍾情,訪談之下,大有相見恨晚之意,女子不願將錯就錯,遂向母親表明要嫁就嫁來訪的小組長,母親驚訝不敢作主,趕緊到營區找女兒的繼父士官長商量,士官長聞後也趕緊向那位新制士官說明狀況,未料,新制士官倒是看得很開,一切隨緣。

其實,當日查訪副連長即有被電到的感覺,那種感覺,妙不可言,二哥說就好像被月老用紅線將兩人緊緊栓住,猶如天雷勾動地火,一股熱流流入心中,全身震盪,姻緣就此訂定。有道是當姻緣來到時,自然水到渠成,此乃天意也!

案情呈報營部後,營長指示人事官趕辦副連長的結婚報告,婚姻輔導小組長改由副營長擔任,並將副連長調任營部幕僚。

第二章  三哥假日打工豔遇

意氣風發的三哥身著便裝在舞廳坐著,臉上充滿愉悅表情,倒不是因身旁有艷妝舞小姐陪座,但是何因?

實情是,三哥剛從中尉晉升上尉,內心的喜悅很自然地浮現臉龐,任誰瞧見都看得出一副心花怒放的樣子,只是為何會在舞廳出現?頗堪玩味。

到舞廳,三哥說是受朋友的影響,這位朋友是如何結識的,還得從頭說起,三哥軍階在中尉時,常利用未輪值星或未擔任戰備任務的星期日到建築工地打工,以貼補家用。

60年代初,國軍雖由克難運動中走了出來,漸脫困境,但仍受窮兵富將政策影響,尤政府推行十大建設,更需財力挹注,對軍人糧餉自是緊縮,但當時軍人信任層峰的話「欠你們的薪餉,政府將來一定會補償」。

微薄的薪餉,當年中尉月薪僅兩千元帶點零頭,弟妹們的學費是父母龐大的負擔,三哥無法節流只能開源,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頭,民60年代,台灣經濟已逐步起飛,大城市到處都有建築工程,各工地都需要大量工人。

斯時,假日打工一日工資約在180200元不等,200元是三哥剛入伍時的月薪,且當日下工,即可領取,日清日結,多次之後,監工發現打工者很賣力,約談之下,才知曉是位軍官,能吃苦耐勞,不禁另眼看待,主動將工資提升與正式工人同酬,日薪以280元計。

時間一久,監工與三哥成為朋友,有一次下工後,監工刻意招待三哥,說是慰勞其苦幹實幹,約了時間地點,三哥回家盥洗換裝後,依約到達指定地點,監工帶領三哥至舞廳見世面,還為三哥介紹一位熟識的舞小姐。

沒見過世面的三哥,被舞小姐的艷妝弄得有些迷惑。這個聲色場所不是他該來的地方,坐立不安的三哥想要離開,轉身找監工時,監工自顧自的與另一名舞小姐早已在舞池中舞動著嫻熟的舞步,陪座的舞小姐察覺到客人想要離開,輕聲細語安撫道「既來之則安之!」三哥只好靦腆的坐著,既不會跳舞又不知如何開口閒聊,舞小姐倒樂得輕鬆。

茶舞結束,監工帶著一行四人搭乘計程車去飯店用餐,餐後送舞小姐回舞廳,結束招待時夜幕已低垂,三哥翌晨還須趕回營區,就此謝過監工的招待,依依不捨的離開監工介紹的舞小姐。三哥似乎陷入了溫柔鄉,而這種溫柔鄉是個令人銷魂的銷金窟。

返回營區,部隊訓練照表操課,三哥不但作息正常,而且工作很熱忱,出操上課打野外毫無異樣,日復一日,直到三哥晉升上尉後,居然想回饋監工的招待,但到工地發現大樓已完工,不知監工轉往何處,打聽未果。不禁回想第一次進舞廳的經驗,竟引起波瀾,心生蕩漾,三哥對這花花世界,產生一探究竟的好奇。

在無人領路下,只好在一個星期假日,鼓起勇氣,大膽的走進舞廳,這次是三哥第二次進舞廳,卻是單槍匹馬,有道是「一回生,兩回熟」,進到舞場,直接點上回監工介紹的舞小姐,經寒暄後,舞小姐似乎想起這號人物,還回問一句:「會跳舞了?」

三哥想說的話,還沒說出口,不知是已沉迷在樂團演奏的輕歌漫舞音符中,抑或是沉醉在四周都是舞小姐的溫柔夢鄉,顯然三哥已迷失身處何地,不知今夕是何夕。舞小姐主動拉起客人進入舞池,這是一首勃魯斯舞曲,舞池中雙雙對對的翩翩起舞,三哥被舞小姐環抱,心中小鹿亂撞,腳踩到舞小姐好幾次,覺得好糗。

樂團賣力演奏著勃魯斯舞曲,三哥只學會基本步法,動作僵硬得像機器人,簡直就像在出基本教練,舞小姐被踩了幾腳雖沒責怪客人,卻向客人撒嬌,散發出來的脂粉與香水味,三哥只感到呼吸急促、心跳加速,回座後,再也不肯下舞池了,和舞小姐聊了些甚麼,事後也全然記不起來。

不知行情的三哥,根本不曉得前回監工招待時花費若干,妄想如法泡製,於是將舞小姐帶出場去吃飯,飯後送回舞廳,又坐了兩個時辰,離去時結帳買單,那金額把三哥嚇傻了,幾個鐘頭的花費,金額竟然是近兩個月的薪餉,民60年代,上尉月薪若干,服志願役者皆知。

摸出口袋所有的錢,包含前一天才領的薪餉,還未及拿回家孝敬父母,卻在此全數賠上了,扣掉請舞小姐吃飯花費外,尚不足120元,三哥只好硬著頭皮商請原來的舞小姐幫忙,慶幸的是舞小姐願自行吸收,三哥很狼狽的離開舞廳。

如此銷金,三哥說以後再也不敢來了。事實上,三哥根本就不會跳舞,音樂細胞也不活躍,為了滿足好奇心,一探花花世界,然這花花世界是個大染缸,一旦身陷其中,將難以自拔,三哥到底是職業軍人,很快的清醒過來,不能就此毀掉一生,正值青春體壯年紀,應該好好報效國家的栽培。

這一天,三哥在日記中寫下「終於了解什麼是〝前方吃緊,後方緊吃〞的真義,那燈紅酒綠、舞榭歌台之地,絕非軍人當去之處。」這次事件之後,三哥對跳舞非常排斥,連公園裡的社團在跳舞,都具有排斥感。

知情者說,三哥自覺愧對軍中長官與家中父母,且有違當年正在推行的國軍行政十大革新,曾寫報告自請處分。

第三章  自請處分調職東引

話說三哥自請處分案,經政三查證後,按違反國軍禁令〝出入不正當場所〞記大過乙次之行政處分,並調離現職,重新派赴東引「反共救國軍」任職,遠離台灣到前線戰地思過。

三哥與排行老大的老哥哥相識,是在台北外雙溪的國防管理學校,那是國防部分梯辦理「國軍中級幹部後勤講習」為期三週,校長是曹思齊將軍,首堂課由後勤次長胡裕同中將致詞,講習期間適逢英國與阿根廷發生福克蘭群島戰爭,講習結束後各自返回駐地,老哥哥回金門、三哥回東引。

三哥屆滿服役年限即辦退伍,退伍時仍孓然一身,在東引島歷經十餘寒暑,過的是操練演訓與備戰的緊繃生活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可謂天天過著看海的日子,然看海既不浪漫也不輕鬆,時時須監控對岸的動態,預防共軍越雷池一步,以確保台灣安全。東引總面積約4.4平方公里,島雖小卻是扼守馬尾港與上海之間出入咽喉的戰略要地。

孓然一身的三哥,生活在一天內可走上幾趟來回的東引島,實在艱辛,放眼望去除了海還是海,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標是燈塔,塔高14公尺,清末建造,有防區駐軍守衛,島上居民寥寥無幾,若能看見女人一定賽過貂蟬,始料未及的是,解除戰地政務後,東引島成為觀光景點。

退役後的三哥,憑著幹勁與曾經打工的經歷,找到一份工地監工的工作,監工工作隨著營造商的建案到處流動,有一年的某一天下班後過馬路等紅綠燈時,一位年輕的女騎士被一輛右轉的聯結車逼到轉角摔倒,三哥趕緊衝上前去將女騎士扶起帶到人行道上,女騎士驚魂未定,說時遲、那時快,聯結車已將機車輾過,駕駛方察覺不對勁趕緊停車,然機車已支離破碎成為廢鐵。

後來,女騎士與三哥成為朋友,初期三哥始終保持距離,展現君子風度,畢竟自己年屆半百,女騎士剛過而立之年,雙方年齡差距十來歲,俗話說愛情沒有年齡限制,時日一久,雙方得知男未婚女未嫁,遂更上一層樓成為男女朋友,兩人約會大有天雷勾動地火之勢,但三哥都能不逾矩。

當親密熱度正逐漸升溫時,女騎士的閨蜜出現了,閨蜜比女騎士更有女人味,且談吐不凡,三哥不諱言地說,當時驚艷曾眼睛為之一亮,而閨蜜對三哥似乎很有好感,跟三哥初見面即能侃侃而談,談得很投機,很有話題。

俗話說:路遙知馬力,日久見人心。閨蜜與女騎士都把三哥當對象,但三哥當過兵有敏銳的嗅覺,三哥嗅出閨蜜與女騎士之間有不尋常的關係,終於發現她倆有雙性戀傾向,遂斷然拒之。

第四章  女友與閨蜜是女同

女騎士與閨蜜親暱的程度,令人匪夷所思,兩人居然都能包容愛的是同一個男人,三哥在她倆的眼中,是既成熟又穩重的型男,此齡王老五多一歲嫌老、少一歲嫌嫩。

三哥不願腳踏兩條船,他認為身為男人,不能有對美好事物不忍拋棄的心理,同時,又有易被新鮮事物所吸引的心理,因為這樣就會在兩女之間穿梭,三哥沒有左右逢源的手段,一旦傷害閨蜜或女騎士,那就是背叛了自己的肉體、自己的靈魂。但,這還不是引發斷然拒之的主因。

回憶軍職時期,雖民國48年國防部已開放軍人准予申請結婚,迄50年代末期,部隊裡的單身資深士官仍然很多,剛下部隊時學長大多會交代一句話「洗澡時,千萬不要彎腰撿肥皂」,不論志願役、義務役都知道這句話的含意。當時的軍法官對這種行為,多以「強制猥褻」罪名判決。

想到此,三哥不禁打個冷顫,因為三哥感覺閨蜜與女騎士都對自己示愛,而閨蜜明知女騎士與三哥結識在先,且有救命之恩,卻要中途橫插一槓,大有奪愛之意,而女騎士不但不吃醋,亦不阻止,還樂得「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」,這中間一定大有文章,引起三哥高度警覺。

好幾次,三哥發現她倆超乎尋常的舉止,不禁起疑,事發在有一天下午突然下雨,工地無法施工只能停工,傍晚雨停了,三哥臨時興起找女騎士一起吃飯的念頭,於是打電話去約,接電話的回覆說她被朋友接走了,放下話筒有些落寞,會是誰把女騎士接走了?沒聽說她另有男朋友,難道是閨蜜?

三哥梳理一下思緒,猜想可能是閨蜜去接女騎士,然後一起來找他共進晚餐,給自己一個驚喜,腦海卻沒有浮現左擁右抱的景象,此景象若換了常人,一定興奮異常,感謝上天掉下來的禮物,但三哥沒有一箭雙鵰的喜悅,他不願仿效齊人之福,直覺如此長久下去,絕非是好兆頭,約莫等了一盞茶的工夫,兩位佳麗仍未出現,當下心情變得很複雜。

重理思緒,打定主意,索性一個人上街吃館子,打打牙祭,講的是出門吃飯,走在街上卻漫無目的,走著走著,不知走了多久,忽然感覺眼前建築物有點面熟,仔細一看,不知何故居然走到閨蜜所租的套房,三哥實在不想與閨蜜有瓜葛,他只想全心全意與女騎士交往,為將來做打算。

正準備轉身邁步離開,然屋前女騎士的新機車吸住了三哥的眼球,既然女友在此,理應進去打個招呼,鬼使神差,不但第一道門沒反鎖,連第二道門居然是虛掩著,映入眼簾的正是洗澡彎腰撿肥皂的鏡頭,而她倆在激情中渾然不覺有人侵門踏戶。

這時,三哥恍然大悟,她倆不但是石磨仔(蕾絲邊),且是雙性戀,自己才是不速之客,是她倆的第三者。三哥不解的是,更有女人味的閨蜜,角色居然是一號。

第五章  竹林院落哥倆歡聚

屋內翻雲覆雨,三哥悄悄地退出屋外,屋外又開始雲布雨施,難道是巧合?老天爺也在配合掩飾屋內的激情,抑或為三哥掬一把同情之淚?

三哥站在雨中沒有仰天長嘯,只是靜靜地讓雨淋著,想把剛才不堪入目的畫面淋溼化掉,雨水雖流經眼球使視線模糊,但映入腦中的景象,卻沒有隨之褪去。

華燈初上,三哥在街上隨意買些燒烤與滷味,攔了一輛小黃直奔竹林院落,那是喪偶多年不再續絃的老哥哥住處,也是弟兄們聚會吟詩作對、你歌我唱的場所,車在七里亭停下,付過車資,三哥提著二鍋頭與下酒菜,三步併兩步逕往竹林方向奔去,三里小徑很快就到了。

陪伴老哥哥的那條大黃狗~黃金獵犬似乎懂得主人的心意,早在竹林院落外迎接來客,大黃狗見到三哥似乎是見到老朋友般的喜悅,嗅著褲腿上的氣息,尾巴搖擺得像雨刷一樣,狗隨三哥來到主人屋前,老哥哥已站在屋前恭候,三哥把帶來的食材放下石桌上,然後立正向老哥哥行個標準的軍人舉手禮,老哥哥回禮完畢,兩人四手緊握。

老哥哥在院落旁的菜園裡摘了一條絲瓜、拔了幾顆大陸妹,下廚燙青菜及燒了一鍋絲瓜湯,兩人在石桌旁落座,燒烤滷味擺好,二鍋頭開瓶後,話匣子跟著打開了,首先三哥概述最近的遭遇,當話題落在「洗澡彎腰撿肥皂」兩人都發出會心的一笑,一起描述在部隊時大學長的構圖:

第一步畫個倒V字形屋頂、第二步畫房子的兩面牆壁、第三步在屋頂上畫個太陽、第四步沿屋頂邊畫一朵雪、第五步牆壁中畫個口字門、第六步畫個M把圖框起來,如此完成「洗澡彎腰撿肥皂」示意圖。看官不妨照著步驟自己也畫畫,但千萬不可有下一步,否則後果自負。

接著哥倆聊到在外雙溪國防管理學校講習時,所發生的「福克蘭群島戰爭」,戰爭發生於1982年的42日,英國和阿根廷為爭奪福克蘭群島主權,爆發戰爭,雙方各有數百人死傷,阿根廷與英軍激戰了70餘日,結果戰敗。

儘管阿根廷戰敗,但仍然聲稱戰爭期間,擊斃英軍258人、重創777人;此外,擊沉2艘驅逐艦、2艘護衛艦、2艘運補艦。而自稱己方649人陣亡、1,068人負傷,11,313人被俘;此外,海軍失去一艘潛艇及輕型巡洋艦、空軍損失75架戰機。

哥倆共同體認:福克蘭群島之戰,不僅是精密武器的試驗場,也為我海島型國家提供了典型的三軍聯合攻防戰。令人感嘆的是,退役軍人已經在野,念茲在茲的仍是國家安全!

第六章  三哥退出三角習題

其實,三哥與老哥哥所在意的是,國家的生存、社會的生計、群眾的生活、人民的生命;猶記得軍人讀訓明示:先聖先賢,慘淡經營,奮鬥創造,固已歷盡險阻艱辛,自今以後,尤賴我忠勇軍人保護維持之。

在軍人讀訓感召下,國軍將士矢勤矢勇,一心一德,發揮民族固有德性,砥礪獻身殉國志節,時時為救國而準備犧牲。三哥與老哥哥感嘆的是,每個軍人犧牲了自己的幸福生活,獻出了自己的青春歲月,保衛國家,然只盼退休後我們的國家能像我們愛她一樣地愛我們。

今晚,竹林院落的主人既無詩仙李白「花間一壺酒,獨酌無相親」的孤獨,亦無詩佛王維「遍插茱萸少一人」的感懷。哥倆酣暢淋漓,聊完〝福克蘭群島之戰〞後,接著聊到《竹林院落》的緣起,老哥哥說取自蘇軾〈春夜〉「歌管樓臺聲細細,鞦韆院落夜沉沉」之句。三哥聽得非常明白,大哥藉由蘇大學士的詩句對當朝高官的醉生夢死、貪圖享樂,浪費時間使國家空轉、經濟倒退,有著深深譴責之意。

醉翁之意不在酒,哥倆歡聚,最高興的應該是大黃狗,燒烤與滷味大部分都犒賞了大黃狗,大黃狗雖吃得不亦樂乎,但兩支耳朵卻沒閒著,時時豎起過濾院落外的聲音。最後,哥倆聊到最羨慕蘇大學士,蘇東坡和幾個友人在雪堂飲酒,醉了又醒,醒了又醉,直到半夜三更無法入家門,於是在江邊聽江水聲而寫下了《臨江仙》。

三哥回到家已是子夜時分,把施工紀錄《晴雨表》繪妥後,沐浴上床睡覺,帶著幾分酒意很快就進入夢鄉,夢中似乎有人在說:在中國古代的富豪貴族階級裏,雙性戀者和同性戀者十分常見,如:丫鬟與夫人、僕從與丈夫,他()們之間的關係常有不同形式的雙性戀現象。尤皇室同性戀者或雙性戀者更為氾濫,三宮六院七十二妃,關係不尋常的有很多,不足為奇。

夢境裡,似乎在解釋三哥白天所目睹的情景:女雙性戀者偏向於與親密的女友發生性行為,她們感情篤厚而持久,因為她們要先與性伙伴建立感情基礎,然後才會萌發性欲望和性行為,並且更傾向於建立長久的伴侶關係。夢醒後,三哥決定不當女友與女友閨蜜兩人的第三者,拒絕繼續交往,斷然退出三角習題。

令人意外的是,多年後立法院通過一部有關同性戀婚姻的法律,成為亞洲第一個同性戀者可以結婚的國家,同性戀人可以前往戶政機關正式辦理結婚登記,組成自己的家庭。

此新聞發布後,不知三哥有何看法?但可以肯定的是,女騎士與閨蜜必樂觀其成,兩人戀情終於可以化暗為明。

第七章  二哥編故事逗三哥

不知二哥從哪兒聽來的消息,得知三弟最近的遭遇,為勸勉三弟想開點,當天傍晚趕來老三住處,哥倆見面熱情擁抱,然後在對街找了間啤酒屋,邊吃邊喝邊聊著。

二哥想逗老三開心,就先說個部隊裡聽來的故事,並且要老三猜猜結局,老三回答說:「還沒到元宵節就要先猜燈謎?那好吧!二哥請說,我來猜。」老三準備接招,只希望謎底不會太難。二哥乾了一杯啤酒潤潤喉,開言道:

話說民國38年,部隊撤退到台灣,10年後,國防部開放軍人准予報請結婚,當時營區附近的商店街,有一妙齡女子待字閨中,許多未婚軍士官都爭先恐後大獻殷勤,想贏得美人青睞獲取芳心,進而娶得美人歸。

可是妙齡女子對上門來獻殷勤的軍士官都看不上,獨獨喜歡廚房裡的炊事班長,因那時代物資匱乏,軍人薪餉微薄,嫁給伙伕頭是首選,全家將可不愁吃喝,多少適婚女性朝思暮想,巴著媒婆給個機會,並信誓旦旦地說事成後必厚賞。

妙齡女子的父親,反對寶貝女兒與軍人交往,在他的認知裡總認為,這些軍人將來在反攻大陸成功後,都要回大陸老家,屆時女兒跟著去大陸,父女倆就再也無見面機會了,而女兒的母親更是萬般不捨,必會哭斷腸。

未免夜長夢多,同時不再讓這些軍人繼續糾纏,妙齡女子的父親與夫人商議後,決定將女兒許配給有生意來往的小開,小開姓勞,婚配可謂門當戶對,妙齡女子不敢違抗父母之命,出嫁前私會炊事班長,千言萬語已無助益,分手時,炊事班長掏出由家鄉帶出來的一塊美金硬幣,送給她作為紀念。

十年後,妙齡女子已是雍容華貴的婦人,出現在新竹火車站,而當年的炊事班長已退伍改行當三輪車伕,無巧不成書,婦人一眼就認出了他,而他顯然沒能認出她,她捨棄搭乘計程車,而要坐他的馬達三輪車,告訴他到光復路美軍顧問團的交誼廳,車上沒有交談,婦人一直目視著車伕的背影,欲言又止,到達目的地將車停穩後,婦人下車,車伕鞠躬道:「謝謝您!車資美金五毛。」車伕想,既然到美軍地盤,就該以美金計價。

婦人從皮包中取出珍藏10年的硬幣,放在車伕的手上說:「辛苦您了!不用找了。」車伕看著手中的一元美金,有點傻眼,未料乘客乃有備而來,再仔細一看這塊硬幣好眼熟,更加傻眼,不待二哥繼續說下去,老三已經唱了起來:「三輪車跑的快,上面坐個勞太太,要五毛給一塊,你說奇怪不奇怪?」

二哥又乾了一杯,也跟著唱,而三哥是越唱越起勁,唱著唱著,歌詞一轉到了《九條好漢在一班》,最後在《夜襲》聲中結束,二哥知道老三已經放下了,心無罣礙。

第八章  三輪車終走進歷史

三輪車唱紅後,所有三輪車的車伕都把老太太當衣食父母,爭著載送老太太,致使老太太的身價一夕間暴漲。

提及三輪車,三哥也想起軍職時自己所駐營區外亦有幾輛三輪車,多數是退伍軍人為謀生轉業而當三輪車車伕,某次機緣與其中一名車伕交談時,方知車伕姓嚴名循禮係陸軍步兵准尉退役,三哥立即改口稱呼學長,並聽學長娓娓道來。

學長說:「我乃民481018日依國防部公告補辦退伍之無職軍官,為養家糊口,起初想做點小生意,但無資金,又借不到錢,而當時拉三輪車的車伕,大多是從大陸隨部隊撤退來台的退伍軍人,於是加入行列,靠著苦力掙錢,不論寒暑、颳風下雨,都必須出來賣命幹活。而現在政府為有效改善城市交通秩序,整頓市容,已決定逐步淘汰三輪車,聽說政府要以僑資結匯進口計程車,以動產擔保交易法讓三輪車伕可採分期付款方式,換購裕隆小轎車轉業為開計程車。今後將何去何從,目前只能走一步、算一步。」嚴學長抱持著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。

隨著台灣經濟起飛,都市快速發展,社會生活形態急遽改變,三輪車因越來越多造成街道壅塞,影響市容觀瞻,雖由人力三輪車進步到馬達三輪車,但所造成的噪音與空氣汙染相對提高,且車速有安全上的顧慮,復加不適合遠程乘坐,逐漸不被顧客青睞,在時間的推移下,遂成為夕陽產業。

三哥一邊回想當年嚴學長的話,一邊回憶相關的報導「政府對三輪車轉業政策」,政府成立收購執行小組,推出一系列三輪客車業者轉業獎勵措施:營業三輪客車收購價,每輛3,000元。惟收購效果不彰,隔年,三輪車收購價提高一倍,每輛6,000元,並輔導三輪車車伕轉業。

回朔民52年間,行政院決定全面淘汰三輪客車,首先核定臺北市須在1年內收購所有三輪客車,辦法如下:三輪客車業者若欲自行轉業,均可獲市政府收購費6,000元、自行轉業補助費2,000元及救濟金4,000元,合計12,000元補償金;若接受輔導就業,則僅發給6,000元收購費。

報載5395日,收購執行小組將第一批收購的三輪車100輛,集中在中山堂前廣場公開拆毀;此時,裕隆牌計程車取代了三輪車,台北街頭到處可見計程車蹤影,直至57624日,三輪客車從臺北市完全消失。

全省各縣市繼臺北市之後,陸續執行三輪車收購登記及拆卸作業,迄60年代初才克竟全功,三輪車走進歷史。三哥想問,您搭乘過三輪車嗎?它曾是最便利的交通工具,懷念否?

第九章  二哥由憐香伴說起

二哥把三哥逗樂後,兩人把三輪車的故事都暫且擱下,二哥所說的炊事班長轉業拉三輪車的遭遇,及三哥所回想的嚴學長由三輪車伕轉業開計程車的後續發展,就此打住。

二哥是有家室之人,對女性方面的了解或許較有經驗,再者,在退役前他曾擔任莒光日政治教育教官多年,曾涉獵兩性平等之相關問題,對軍中與民間之同性戀,無論是男男戀或女女戀,均有研究。

場景回到,-----打一個轟轟烈烈的勝仗,《夜襲》唱完哥倆舉杯互敬,二哥開門見山直說:在我國古代女同性戀是相當普遍的,在當時是被人們所容忍,人們甚至認為女子的同性戀關係是閨閣中必然存在的習俗,當它導致為了愛情的自我犧牲或獻身行為時,還會受到人們的贊揚。

明末清初著名才子李漁(16111680),初名仙侶,後改名漁,字謫凡,號笠翁。曾就此題材創作過一部名叫《憐香伴》的戲劇,講述了佳人愛慕佳人的愛情故事,曹語花美貌與體香異於常人,而崔箋雲詩才與謀略並重,二人以詩會友漸生情愫,種下情根,誓作來世夫妻。

《憐香伴》講述兩個傳奇女子的400年穿越情緣。話說崔箋雲和曹語花在語花庵偶遇,一見如故,互贈詩篇,為了能夠長久在一起生活,還計劃同嫁一夫范石(原名石堅)。二哥似有意說到此,然故事情節怎麼與三哥的遭遇雷同,閨蜜與女騎士都把三哥當對象,兩女共容同一男友。

二哥之意究竟是贊同三哥與兩女繼續交往,還是反對,令人難以捉模,那麼讓我們繼續看下去。劇情發展到一對女同性戀為了長相廝守,想盡各種辦法兩女共侍一夫,男女的結合只是為了實現女女結合的過渡和掩護。

三哥腦海頓時浮現閨蜜與女騎士洗澡彎腰撿肥皂畫面,不禁嘆道:同性才是真愛,異性只是掩蓋!

第十章  引經據典話蕾絲邊

除明末清初李漁所著《憐香伴》的故事外,女同性戀在生活中並不少見,甚至還有「性虐待狂」的女同性戀。如:明代蘭陵笑笑生的《金瓶梅》與同朝代丁耀亢所著的《隔簾花影》,都有諸如此類的情節。

清代曹雪芹《紅樓夢》中的齡官和賈薔、蒲松齡的《聊齋誌異》中的封三娘和范十一娘,都是對女同性戀的描寫。齡官是賈家買來唱戲的小旦,戲唱得極好,且長相與氣質都很像林黛玉。《紅樓夢》中形容她「眉蹙春山,眼顰秋水,面薄腰纖,裊裊婷婷。」齡官素與賈薔相好;賈薔比起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賈家子弟,稍微強點;而賈寶玉從齡官和賈薔的愛情中明白了愛的真意。

清末民初的上海有所謂「磨鏡黨」的組織,《清稗類鈔》中記載了這是一個女同性戀的團體。在這篇記述中可以看到,在當時號稱「十里洋場」的上海,女同性戀具有相當大的誘惑力。何謂磨鏡?二哥說在古代閩南語中,因其性行為如同挨石磨,而有石磨仔之隱諱語。

二哥問:「老三你了解女人嗎?」二哥背誦起白居易的《上陽白髮人》一段詩:「宿空房,秋夜長,夜長無寐天不明;耿耿殘燈背壁影,蕭蕭暗雨打窗聲。春日遲,日遲獨坐天難暮;宮鶯百囀愁厭聞,梁燕雙棲老休妒。鴛歸燕去長悄然,春往秋來不記年,唯向深宮望明月,東西四五百回圓。」詩句中充分描繪了「一生遂向空房宿」的性寂寞和性飢渴。

三哥沒有回答二哥的提問,此時,二哥以教官的口吻強調:以前的女人以性換取生活上的安穩,現代的女人則以性來求證自己的魅力,不少現今的女性思想開放、自主獨立,不願受困於傳統道德的性觀念,她們渴望有質感的性生活,因此為了舒緩寂寞,甚至甘願與陌生男人發生一夜情,期盼的只不過是一次獲得被愛的機會。

三哥點點頭表示聽懂了,其實三哥懊惱的是自己居然成為女友與女友閨蜜之間的第三者,處在兩女同性戀算是〝小王〞嗎?抑或稱〝隔壁老王〞?

第十一章  公司內幕感人故事

三哥對二哥表示,昨日去看大哥在竹林院落相聚,大哥亦開導說:緣來緣去不由己,得與失亦不由你,得到是緣,失去無緣,相見有緣,離別無緣,對無緣之人,不要心存幻想。

佛家說:「緣分天注定,與你無緣之人,莫強求;緣來,要珍惜;緣走,隨它去。和無緣的人,苦苦糾纏是沒有用的,放手是最好的選擇。」三哥選擇放手是明智的抉擇,畢竟,姻緣天注定,半點不由人。

世人都在錯過中生活,也都在錯過中幡然醒悟,許多人是我們命中注定的過客,毋須強求,何況三哥的遭遇是孽緣。拋開孽緣,卸下煩惱,這次是三哥要講個公司裡發生的內幕,二哥聞言立即豎起耳朵很感興趣的聽著。三哥說:

公司裡有位張姓建築設計師,經朋友介紹認識了在國中任教的李老師,兩人都已逾適婚年齡,交往一年後論及婚嫁,雙方很低調的完成結婚登記,平淡出奇的婚宴,令人印象深刻。婚後居然未辦蜜月旅行,且婚後三天新郎就跑回公司加班,去完成他的設計圖,新娘亦回學校處理校務。

設計師似乎忘了他仍在新婚期,每天早出晚歸,甚至有幾個夜晚加班至清晨,以至於忽略了家中的愛妻,受獨守空閨之苦,就在當老師的愛妻忙完學校的校務後,終於得空沉澱自己,這時她開始審理自己的生活,重新審理這個婚姻存在的價值,於是有些迷茫了!

她感受不到丈夫的愛,實在不知道自己在丈夫心中的分量有多重?眼見丈夫天天忙於事業,廢寢忘食,簡直忘記她的存在,心中不由得湧起幾許淒涼,思前想後、左衡右量,於是拿定主意自書一紙「離婚協議書」,準備結束這個有名無實的婚姻。

一天,李老師問丈夫:「你還愛我嗎?」丈夫回答:「不愛怎麼會結婚呢?」李老師顯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,拿出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,很溫和地說:「請你簽字,離婚後雙方就無牽無掛,可以無拘無束過自己的生活。」看著離婚協議書,設計師楞住了,呆了半晌才緩過神來,說了一句:「親愛的對不起,我疏忽你了,我們去度蜜月吧!」設計師為彌補對妻子的虧欠,當下打電話請公司人事部門辦妥婚假手續。

蜜月旅行去了有「天下第一奇山」之稱的黃山,黃山素以奇松、怪石、雲海、溫泉「四絕」著稱。清朝人趙士吉曾說:「黃山之奇,信在諸峰;諸峰之奇,信在松石;松石之奇,信在拙古;雲霧之奇,信在鋪海。」在登山過程中,她發他與她形影不離,忽左忽右、忽前忽後,有些納悶。

經仔細觀察,她發現他是在保護她,一路上怕她路滑跌倒,怕欄杆和鐵索不牢會發生意想不到的危險,妻子的心霎那間充滿了溫暖,頓時也明白了,原來愛在不言中。回家後,立刻把離婚協議書撕了!

第十二章  二哥回憶當年之勇

二哥聽完三哥所講的內幕,心有感觸,不禁想起自己當年天雷勾動地火,一股熱流流入心中,全身震盪,姻緣就此訂定的場景,慶幸的是自己軍旅生涯,婚後聚少離多,長年不在家,太座艱辛持家不曾提離婚之議。

三哥不等二哥回應自己所講的內幕,即要求二哥把曾經拆卸可疑郵包的歷程說來聽聽,既是好漢就要提當年勇,〝勇〞乃軍人武德之一,蔣公昭示:「軍人必須明生死之辨,然後可以發揮軍人之大勇。有大勇,然後有最大的決心,蹈仁赴義,捨命不渝。」勇者,不懼也!

二哥將酒杯滿上,一口氣乾了杯裡的啤酒,潤過喉嚨後開啟腦海裡的檔案,檔案開始浮現經由口腔轉換送出:民65年國慶期間,台灣省主席謝東閔先生收到署名王X男寄來的郵包,主席親自拆封時郵包爆炸,導致左手重傷遭受切除,只能裝上義肢。

據報導:署名王X男寄送三件郵包炸彈,分遞三位高官政要,除省主席謝東閔先生親自拆封外,餘兩位政要非本人拆封,故未被傷及;省主席謝東閔先生被郵包炸傷事件震驚國際,全台輿論譁然,引起政要們極度恐慌。

國防部基於安全考量,責由總政治作戰部主導,下令各部隊編成「可疑郵包拆卸小組」,由各單位保防部門承辦;二哥是當時莒光日的政治教官,遂被編入拆卸小組成員,而且是實際拆卸作業軍官,當收到編組表時,二哥是五味雜陳。

有道是「是福不是禍,是禍躲不過」,況軍人以服從為天職,有一天命運之神降臨,二哥接到電話指示「立即到政四科報到」,火速趕到後,科長(拆卸小組長)指著擱在牆角的一個可疑包裹,包裹上寫的收件人是「部隊長」與收件人郵政信箱,署名倪曉新、寄件人地址來自台南。

二哥臨危受命,展現軍人本色,心想反正遺書早在入伍時就已填寫在案,於是在毫無任何防爆裝備可用下,將可疑包裹小心翼翼地攜至遠離人群與建物的散兵坑內,然後趴在散兵坑邊緣伸出雙手開始進行拆卸作業,當下心無雜念全神貫注包裹,萬一有狀況希能及時閃避,使傷害減至最低。

不多時,醫療連救護車抵達,停在50公尺之外,一名醫官斜揹著急救箱及兩名擔架兵完成報到後,依指示各蹲在鄰近的散兵坑待命,拆卸小組成員之一的鑑識官,則在現場周邊負責人車管制,事實上也沒人敢靠近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現場不輸緊張大師希區考克的電影作品,約半個小時之後,二哥高舉右手比出ok的手勢,然後站起身來,相關人員才敢趨前查看,鑑定結果是軍部反偵測組的傑作,包裹內最底層有兩支酒瓶及一個報廢的鬧鐘,綁酒瓶的繩子代表電線,瓶子上貼有炸彈的標誌。

這是上級單位實施營區安全偵測,幸好當時處置得宜,部隊長對二哥的英勇表現極為讚許,特予記功兩次嘉勉。但,二哥沒說的是,萬一真的是郵包炸彈,那麼-------

第十三章  動員講習發生趣聞

其實,二哥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,因為他是莒光日教育政治教官,受過多種政教相關講習、職訓,知識層面涉獵很廣,包羅萬象,從軍中到民間、從高司到基層、從歷史到現代,不一而足,有些是自己經歷的,有些是耳聞的。

現在,先說個民國將要邁入60年代發生的趣事,這是二哥聽參一科動員官轉述的,話說民50年代結束前,南警部舉辦動員講習,講習範圍包含人力、物力動員與固定設施徵購徵用,轄區內軍事單位(主官編階為少將以上之部隊、廠庫、學校)與警政、戶政機關都要派業務承辦人參加講習。

講習日,參加講習人員陸續到達,依序辦理報到手續,報到程序規定:先向大營門衛兵報出自己的單位,然後到會客室核對名冊,無誤後,領取營區識別證,再進入講習會場按識別證上的編號就座,座位上置有當日書面講習資料。

是日,參加講習人數眾多,講習人員按先來後到一一報出自己的單位後,由衛兵放行進入到下一站辦理報到手續,輪到一位資深校級軍官報出自己的單位後,衛兵卻不放行,端著M1步槍阻止該員進入,於是發生爭執,資深校級軍官問:「為啥不准進?」衛兵厲聲道:「不曉得,不准進!」

雙方發生爭執,另一名衛兵趕緊向衛兵司令報告狀況,衛兵司令立即到營門口處理,資深校級軍官見衛兵司令前來,立刻趨前請衛兵司令評評理,衛兵司令先詢問營門衛兵:「怎麼回事?」衛兵回答:「長官自報單位說〝不曉得〞,依門禁管制規定當然不准進入。」資深校級軍官很難理解衛兵的作法,直接質問衛兵司令:「別的單位都可進,為啥〝步校的〞就不准進?」質問者露出滿臉啥意思的表情。

衛兵司令總算聽明白了,原來資深校級軍官是〝步校的〞,只因家鄉口音太重,衛兵是本省籍的役男聽成〝不曉得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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