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仔細端詳已發黃的照片,那是塵封已久的幼稚園結業照,胖小子何其幸福能讀幼稚園,過著排排坐、吃菓菓充滿童真的快樂時光。

回顧當年,全家子女中就屬身為長子的胖小子最幸福有進幼稚園的機會,上幼稚園需花費若干金錢,胖小子不知,母親亦不曾說過,但可以推測的是,母親要縫製很多雙的嬰兒鞋去販賣。

母親生在胖小子之後的三個妹妹與弟弟就無此幸運,能進幼稚園排排坐吃菓菓,所以胖小子得天獨厚享盡身為長子的優勢,長大成人後豈能不反哺回報父母恩?讀小五那年的母親壽辰,胖小子把賣破銅爛鐵的積蓄,總共就只有五塊錢買了一條枕頭麵包,送給母親當壽禮。

那年頭還不流行唱生日快樂歌,因買不起蛋糕,生日快樂歌也就省略了,胖小子只有在口頭上祝〝母親生日快樂!〞母親臉上現出笑容,但同時說:「把書念好,就是給媽媽最好的禮物!」隨口又問:「花了多少錢?」胖小子伸出手掌張開五隻手指,母親看了好心疼的說:「媽賣完一板豆腐,才賺五塊錢,以後別亂花錢!」是啊!胖小子曾跟隨母親走在眷村各巷道叫道:「買豆腐哦!」這個記憶很深刻。

讀小五時,學校區分升學班與放牛班,升學班的是要報名參加聯考,故必須實施放學後課輔,通俗的說法就是要補習,補習不是老師免費加班的表示,而是要收補習費的,每月30元。為了多出這30元的支出,母親兼差賣菜,由父親能返家的日子,清晨去批發市場買回一麻袋的生鮮蠶豆,接著去果協豆腐坊帶回一板豆腐,交給母親去零售。

生鮮蠶豆料理是江浙人最喜愛的美食之一,有些省分對此亦有偏好,如四川、雲南及兩湖人士,而豆腐更是每戶家常菜,物美價廉,眷村裡有大陸上各省分的人,他們對豆腐都有一套獨到的料理方式,所以母親的生鮮蠶豆與豆腐不會拖得很久才賣完。但,必須父親返家才能批貨,且貨源受產季限制。

每月30元的補習費,徒增父母的負荷,父親批貨、母親販賣,父母的辛苦,胖小子點滴在心頭,年過束髮,即思反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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