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開床沿來到窗前,打開窗戶接著開門,鄰居孫老先生所飼養的大公雞啼聲真嘹亮,似乎是領頭雞,牠一開嗓,全村的公雞跟著齊鳴,也引起這位養父的共鳴。

當然他並非要學公雞啼叫,而是清清嗓子唱起:「心中惱恨諸葛亮,力逼孤王過長江。龍潭虎穴孤去闖,分明送孤見閻王。」接著又唱:「主公上馬心不爽,山人八卦袖內藏。將身且作中軍帳,後面又來翼德張。」再次清清嗓子,提高音階唱道:「心中惱恨諸葛亮,做事不與某商量。怒氣不息寶帳闖,快還俺的大兄王!」

這位養父唱的是京劇《黃鶴樓》的橋段,《黃鶴樓》又稱《過江赴宴》,劇情是:東吳大都督周瑜想取回荊州,派遣使臣呂範引誘劉備過江招親,欲騙劉備到江東後,再將他扣下,以換回荊州。諸葛亮洞悉其計策,將計就計,然劉備不肯前往,經諸葛亮好說歹說才勉強答應,臨行時諸葛亮將三個錦囊交予隨行保護主公的趙子龍,讓他於危急關頭時得以解圍。

事實上,在京劇《黃鶴樓》中,不是演繹英雄氣概,相反的是與現實社會相同的爾虞我詐的情景,英雄變成常人,在戲裏各用心機,劉備借荊州安身,周瑜一心想趕走他,黃鶴樓上渠等激烈的談判,周瑜逼劉備還荊州,劉備用哭的想博取同情,但周瑜不為所動,隨行的趙雲心裏著急,認為周瑜應念赤壁聯手破曹之情,不該這樣絕情。趙雲出言沖撞周瑜,爭得面紅耳赤,把周瑜氣的走下黃鶴樓,下樓前丟下一句「如果劉備不簽還荊州的契約,就別想走出黃鶴樓」。

這位養父認為京劇《黃鶴樓》具有度化性質,將觀眾放在一個制高點上,去看劇中兩造人馬為自己利益而強求不已,對這些攸關生存的重要大事,緊緊的抓著,死也不放手。

有意思的是,相聲裏也有一段《黃鶴樓》的唱段,兩位相聲演員用嘴來演京劇,分別演諸葛亮、劉備、張飛,然後互相幫忙打鑼鼓,抖出許多包袱,凡相聲迷,必印象深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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