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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文豪蘇軾的《於潛僧綠筠軒》,學生時代常會被故意唸成:「無竹令人俗,無肉令人瘦,若要不俗又不瘦,便要餐餐筍炒肉。」但筍炒肉卻是挨打的意思~被老師的竹鞭處罰。

這首《於潛僧綠筠軒》,老哥哥翻開〈蘇軾文集〉找出資料溫習:宋神宗熙寧6年春,蘇軾出任杭州通判時,從富陽、新登,取道浮雲嶺,進入於潛縣境視政,當時於潛縣令刁鑄與蘇軾是同榜進士,交情甚篤。刁縣令熱情接待這位新任上司,並下塌於鎮東南的金鵝山巔「綠筠軒」中。

一天,在寂照寺出家的於潛僧慧覺禪師拜見蘇大學士,與他一起談佛論經。蘇軾博學多才,又自稱佛門居士,熟諳佛學,使慧覺禪師十分欽佩,兩人在「綠筠軒」臨窗遠眺,只見滿目皆是茂林修竹,蒼翠欲滴,景色宜人,蘇軾情不自禁地連連叫絕。

慧覺禪師見此,知蘇軾已被眼前的綠竹景色所傾倒,就故意逗道:「蘇學士,房前屋後栽幾株竹子,我們於潛自古以來如此,不過點綴一下而已。」蘇軾擺擺手道:「此言差矣!門前種竹決非點綴而已,此乃高雅心神之所寄。我寫首詩贈你!」於是,即興揮毫,寫下了這首《於潛僧綠筠軒》。

寧可食無肉,不可居無竹。

無肉令人瘦,無竹令人俗。

人瘦尚可肥,士俗不可醫。

傍人笑此言,似高還似痴。

若對此君仍大嚼,世間那有揚州鶴?

不懂蘇大學士箇中意味,定會懷疑問「是清高還是痴迷?」若對著竹子還能大口嚼著肉食,又要風雅又要物慾的滿足,就像又享人間富貴又升仙一樣的美事,世間是沒有的。因為名節高的人難得厚富,厚富的人難得名高;做官的人無暇學仙,得道的人無暇做官;食肉的人無高節,高節的人不食肉;兩種好處都不能兼得,多種好處就更不能兼得了。

老哥哥回味詩中〝揚州鶴〞的故事,〝揚州鶴〞講的是,南朝梁文學家殷芸(字灌蔬,471―529年)的《小說》卷六:「有客相從,各言所志:或原為揚州刺史,或原多貲財,或原騎鶴上升,其一人曰:〝腰纏十萬貫,騎鶴上揚州〞,欲兼三者。」蘇軾詩句結尾〝世間那有揚州鶴?〞正是告訴世人風骨與富貴不可兼得,做人別太貪心。

蘇大學士愛竹亦愛畫竹,有一次坐堂一時畫興勃發,而書案上無墨只有硃砂,於是隨手拿硃砂當墨畫起竹來。此後文人效之,便流行硃砂畫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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