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軍未成立「副食供應站」採公開招標之前,鳳山兵仔市場每逢莒光日是當週生意最好的一天,莒光日這一天各部隊的伙食比較好,尤其午餐可看得見有加菜現象。

國軍官兵無論是志願役、義務役人員,對莒光日的菜色都會感覺到較平日豐盛,不會是制式的一葷三素,吃得你面有菜色,直到月底慶生會才有機會大快朵頤,所以伙委必須平日儘量節省開支,能節約用度至月底時方有餘額辦理慶生餐會,讓官兵飽餐一頓。

制式菜色一葷三素中的葷,是魚就不會有肉,肉通常是豬肉,而且是很肥的五花肉,油膩膩的五花肉很適合部隊操課所需,一堂體能戰技課程就能將五花肉消耗殆盡,因為肉塊不大,六人一桌,每人不會超過兩塊。自從國防部開辦每週要有一天是莒光日,實施政治教育,但課不白上,規定各單位當天伙食一定要辦好,於是一葷三素逢莒光日變成二葷二素,而且素改葷的這道菜通常出現的是〝鴨〞,久而久之,官兵對這道菜就稱之為〝莒光鴨〞。

文書官退役時,國防部尚未開辦莒光日,現聽梁班長講莒光日之事及在兵仔市場發生的一些情節,聽得很入神,有些覺得很有趣,有些覺得不盡情理,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,那就是現在的部隊開飯很準時,不會像民40年代,部隊天天在演訓,開飯不定時外,還不一定能開飯,不能開飯的時候,只能啃口糧支撐,萬一隨身攜帶的口糧用盡,那就只剩下喝水一途了,但前提是,必須先找到水源。

隨著梁班長的話題,文書官回想起部隊在屏東山區演訓的那段日子,部隊奉令急行軍至某地支援當地部隊進行逆襲,完成任務後接著奔赴南灣一帶海岸線阻敵登陸,三天兩夜官兵個人攜行的口糧用罄,後勤輜重尚未開拔,仍停留在山區待命,文書官一想到草綠服上的汗漬所形成的結晶,不自主地摸了摸臉龐及脖子,因為他嘗過從自己臉上留到脖子的汗水,又鹹又苦又澀,面對眼前汪洋大海,卻無水可飲,只能吞服自己的汗水,但為反攻計,一切皆釋然。

文書官旋即又想起吞自己汗水算是好的,國共內戰時,還喝過自己的尿,那股味道只有喝過的人才能體會,但為活命不得不為之,在戰爭狀態下,那尿已然是瓊漿玉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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