唱歌對我而言,實屬艱難之事,尤其是流行歌曲,自知缺五音、少六律,嗓音比鴨子叫還難聽,卡拉OK風行年代適值軍職時期,同儕曾帶我進過卡拉OK店,但始終不曾上台唱過一首歌,我怕一張嘴,那荒腔走板的嗓音,把店內客人都嚇跑,倘老闆要我賠償損失,那可負擔不起,如果僅被轟下台,聽聽噓聲,還算是小事。

記得求學時期,上音樂課是一門很痛苦的功課,音樂老師上下課皆以風琴彈奏那三個代表「起立、敬禮、坐下」的音階,有時老師會故意重覆某個音階,我卻老是動作錯誤,有時,老師彈「敬禮」音階後,跳回彈「起立」音階時,我不是坐下就是再次鞠躬,三個不同的音階總混淆不清,被罰下課負責搬風琴歸位。

音樂老師帶唱時,我不是搶拍子,就是慢半拍,老師對我不會有好臉色,每逢學校需大合唱對外比賽或表演,本班絕不會中選,因為有我,不過,幸好音樂只是副科,不是教育重點,亦無人會重視。從軍後,軍歌展現的是雄壯、威武,目的在於激勵士氣,振奮軍心,長官們都強調,只要開口大聲唱即可,深植我心。

退伍後,軍歌何時開始講究節拍旋律、陰陽頓挫,不甚清楚,只覺得有些歌聽起來像唱流行歌曲,溫軟無力,能有激勵士氣、振奮軍心之效?令人生疑。朋友曾問:「如到卡拉OK店,你最會唱的歌是那首?」當時毫不猶豫回答:「國歌!中華民國國歌」之所以如此答問,一則店裡無國歌可點,再者我只會唱國歌。

多年後,某次與友人到卡拉OK店歡唱,本來只負責聽,那次受友人慫恿,半推半就,加上三杯黃湯下肚,忘記自己斤兩,上台點唱一首國語老歌,原本很動聽的旋律,被我當軍歌一唱,驚嚇四座,紛紛投來異樣眼光,友人趕緊四處去賠禮道歉,代為說項,並向店老闆解釋,絕非鬧場,才化解一場未知嚴重性的後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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