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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華盛頓之所以誠實,眾所皆知那是他爸爸沒在那棵被砍倒的櫻桃樹上,所以沒摔著,無所謂,如果華盛頓的爸爸在樹上,是否意味著又是另一番說詞,產生另一種局面?

    但譚上士的回答是:「華盛頓砍倒櫻桃樹與我何干?我又沒砍倒櫻桃樹,營區裡根本沒種櫻桃樹,而且我也不是華盛頓!華盛頓是美國人,我是中國人。再說了,華盛頓真的有砍倒櫻桃樹?」講得頭頭是道,不愧是文書士,肚子裡有貨。

    輔導長講完華盛頓砍倒櫻桃樹的故事,譚上士不但不為所動還會頂嘴,遂換個方式隨口問道:「你們打麻將的規則是否跟民初軍閥張大帥的一樣,可以〝么雞吃大餅〞?」這話題引起譚上士的興趣,他笑著回答說:「別逗了,么雞怎麼能吃大餅?么雞是一條、大餅是一筒,兩張牌根本不搭嘎。」不信?去問問會打麻將的牌友!

    既然轉到與賭有關的話題,輔導長緊迫盯人又問:「聽過抗日名將鄧錫侯手下有位謝姓旅長賭技高超的故事吧?」沒等譚上士答腔,輔導長接著說:「有一次,軍需官向旅長報告該給全旅官兵發餉了,謝旅長說稍等片刻,結果自己走進了賭場,不到半日就贏了幾萬大洋交給軍需官,充作軍餉。」謝旅長賭技出神入化,把賭場當作自己的銀行,就如現在的櫃員機隨時可提款,賭國裏有幾人能夠?輔導長追著問:「你有那賭技?」譚上士默然,無言以對。

    其實,譚上士是有想法的,只是他的想法太過單純,單純到變成幼稚的行為,他說反攻大陸不知道要等到哪個猴年馬月,眼看一起來台的同袍都一個個的結婚落地生根,心中甚急,但看他們日子卻過得如此艱苦,實在難過,因此我只是想藉由賭發筆橫財,贏得一大筆錢後,買間小平房,然後娶妻生子,退伍後在台灣度過餘生。

    靠賭致富,的確是天真幼稚的想法,靠賭維生已然不易,靠賭致富簡直是天方夜譚,除非你是開賭場的老闆。輔導長分析譚上士只是愛賭,其賭性雖堅強,還不至於到病態性賭博的程度。就如愛國獎券的廣告「一券在手,希望無窮」尤那句「勤買必中」深深吸引譚上士,錯認「久賭必贏」。

    對譚上士的想法,其情可憫,其心可議,軍職未退前曾聽會打牌的袍澤說:「小賭可以養家活口,大賭可以興家創業。」惟在下不敢苟同,你同意此說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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