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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離開高保廠後,小少尉懷著滿肚子的委屈,心中非常納悶,想不透其中道理,不免嘀咕道:「辦公家事有如此困難嗎?」

    熬過漫漫長夜,清晨趕到高保廠門口,專程等候其他來廠洽公人員,向穿著同是陸軍服飾的洽公人員打探內幕,被詢問者見我這個小少尉無端問些敏感話題,都三緘其口,不肯透露半點風聲,好像防著匪諜就在你身邊。

    慶幸的是,遇到一名友軍單位身穿陸戰隊服飾的袍澤進廠洽公,這位陸戰隊同袍看筆者一身陸軍制式草綠服,領章有一條槓,雖是小少尉畢竟是軍官,基於軍種不同,且無隸屬利害關係,才略告知其中竅門,聞後,筆者是茅塞頓開,恍然大悟。

    感激之餘,習慣性動作,筆者正要行個舉手禮感謝這位可愛的袍澤,右臂抬手動作尚未完成,這位友軍袍澤已先向小少尉敬禮,筆者知道他這是向軍階敬禮,他在遵守軍人禮節「階級服從」,小少尉趕緊立正回禮,回個標準的舉手禮後,結束私下訪談。

    據筆者所知,海軍的階級意識很重,軍官、士官、士兵階層分明,士官兵絕對不可踏足軍官活動場所,尤在艦艇上更不可進入官廳、官艙,不似陸軍講求「知官識兵」,官兵要打成一片,才能彰顯「愛的教育」,未料陸戰隊亦不惶多讓,與海軍同樣保有下官對上官應有的禮節,告知筆者祕密的是一名士官,一名肯伸出援手的優秀士官。

    懷著好似獲得武功祕笈的心情,趕緊置辦該有的〝規矩〞,再進高保廠續辦昨日未完任務,很多年之後,回想那個所謂的〝規矩〞,放之今日就是人之常情,或許就是那個〝規矩〞讓大家都習以為常,以致形成陋規。   

    話說備妥兩包長壽菸,長壽菸在當時屬高檔貨,其上是頂級的總統牌,彼時寶島牌、金龍牌香菸尚未生產。長壽牌菸價較總統牌低,比雙喜牌高,其下還有金馬、新樂園等牌,當年吸菸者能吸上長壽菸,視為一大快事。吸長壽菸能長壽嗎,您以為?(註、公賣局菸價每包:總統牌12元、長壽牌10元、雙喜牌8元)。

    對高保廠敬菸之事,後來被本師323旅二級場一位愛開玩笑的士官長知曉,結果士官長反應很激烈,他說:「讓他們抽,抽死一個,少一個!」大有為我這個三級場的勤務後送組長抱不平之意,實際上這位士官長的話語就像金庸小說中的老頑童周伯通。

    話說這位士官長有一次在大內營區醫務所掛病號,醫官問他:「哪裡不舒服?」他對醫官說:「今天早晨上廁所看了看,甚麼都不想吃;上午吃甘蔗時,吃一口,吐一口。」醫官被逗得哭笑不得,但也開些可以從頭醫到腳的通用藥片給他,醫官囑咐說:「按時服藥,藥到命除,不是啦!是藥到病除。」那些藥片,其實就是通稱的安慰劑。

    筆者想不通的是,你我同是兵工單位,師出同門「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?」或許是隸屬區別,我屬師級,層次較低,你屬陸勤部,高高在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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