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不知何時下起雨來,打在屋頂瓦片的雨聲,驚擾了這位養父的沉思,起身移步到玻璃窗前,關窗防雨濺入屋內,站在窗前凝視窗外雨勢,夜雨思情,腦海裡仍停留有那位女教師的身影,於是吟起:

寒蟬淒切,對長亭晚,驟雨未歇。都門帳飲無緒,方留戀處,蘭舟摧發。執手相看淚眼,竟無語凝噎。念去去,千里煙波,暮靄沉沉楚天闊。多情自古傷離別,更那堪、冷落清秋節。今宵酒醒何處?楊柳岸、曉風殘月。此去經年,應是良辰,好景虛設。便縱有千種風情,更與何人說?

有人說:「當一個人進入了某種屬於自己故事的情境裡,通常會有喜怒哀樂的表情,所以有些人會不自覺的笑或不自覺的哭,也有人是進入某種議題或類式推理、數學之類的公式,那也會出現某些臉部表情或手部運算之類的舉止,換句話說〝沉思〞多多少少會出現表情不一的舉止」。

此時,這位養父是何表情,雖無人在場瞧見,但由他吟這闋詞的內容,應可推測其心緒絕非欣慰,而是湧起無限惆悵。此刻,他想起在校時,曾有位資深教師叮囑:「寧願為所愛的人而放棄自尊,不要為自尊而失去所愛的人。」是啊!當時若非心繫對袍澤的託孤諾言,與女老師的思慕之情,恐早已步上紅毯。

只為重然諾,拋開紅毯說,然當某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,無論是好是壞,或許,都應該想一想它的意義。如今,回首來時路,不再有年少的輕狂、青年的浪漫,更多的是,對生活的感悟和理解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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