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續假期第一天,再度閱讀月前所寫《惡耗》、《追憶老營長》兩文,心有懸掛,想到大年初九北上龍潭探訪老營長,遍尋不著,由俞老(成章先生)轉知惡耗,當時震驚莫名,無法置信,復因與其家人未取得連絡,只好暫時返南,之後,俞老傳送憶雯手機號碼,才以留言方式告知,會尋機去祭拜;對秀雯在《追憶老營長》一文,閱後留有謝詞,亦同樣回覆:「我若北上,會去祭拜」。

心中懸掛,總須完成,既有念想就該行動;將雙親安置妥當,於連續假期第二天,偕老伴驅車北上,一則去祭拜軍職時期最敬仰的老營長;二則至台中赴約,可減少旅途奔波勞頓。前天上午出發,中午到達台中,與老同學阿寬及一補庫同儕等四對夫妻聚餐,美食佳釀,又讓老同學破費,實在過意不去,餐後回阿寬愛之窩,再敘舊情,雖意猶未盡,但尚有行程,只好日後尋機再聚。

下午時段,至新竹北埔預訂民宿歇息時,天色逐漸昏暗,轉眼夜幕低垂,在老街隨意找家有空位的店家晚餐,晚間早早入睡,翌晨,自泡咖啡配上便利商店的麵包,充作早餐,八時許退房,路經寶山第二水庫,進入訪勝,停車場正好蓋在高處,居高臨下一覽無遺,水庫風光盡收眼底,大清早未見遊客,但見水庫周邊有數人在慢跑運動,原來是停車場上另幾部氣派豪華車的主人。

到達龍潭,才與憶雯電話連絡,事前未敢驚動家屬,深怕再度引起家人哀痛,再者,因連續假期,擔心家屬已有行程安排,卻因我來必須變更,打亂原訂計畫,連絡憶雯原希其能帶路,因推斷其姊秀雯已回內陸,續修第二個博士學位。果如所料,秀雯早返北京,憶雯已侍母南下,無法趕回,沒家屬帶路,只好自行設法。

老營長長眠在大溪佛光山寶塔寺,地點偏僻不太好找,老伴開啟手機衛星定位導航,依指示行駛,結果導向驚險之地,前方已然無路,兩側是水田,倒車危險難行,大費周章迴轉車頭,不禁自嘲毫無南宋詩人陸游所述《山重水複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》之際遇,經此印證,衛星導航複雜地形,定位之說絕不可靠。

於是,心中默唸請老營長指路,冥冥中,感覺路旁標誌突然顯得特別清晰,循路標一路走,果然安抵,寶塔寺四面環山,清幽寧靜,邁步向上走時,天空開始落下絲絲細雨,夾雜著寒風,濕冷的空氣,重演上次到龍潭的天候,似乎是老天爺看出我哀痛的心,與之同悲老長官的遭遇,此刻,心情與步履益加沉重。

向寺方洽詢老營長的塔位編號及祭拜事宜時,內心激盪,頭暈目眩,極度不適,久久不能自已,起初以為是磁場因素,接待人員見狀倒來一杯溫水,要我喝水緩氣,並解說係感應現象,稍緩後,依寺規稱法會需捐資千元,由老伴代填資料,我手拈一柱清香上前祭拜,離開時,滿腦子全是老營長在隆田營區的林林總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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